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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2:20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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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辰在她的注视下,越发不安,他试图去拉她的手:“薇薇,我……”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,沈薇猛地抬手,不是巴掌,而是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他吃痛。同时,她的另一只手,快如闪电般地握拳,狠狠地击向他的腹部。江辰闷哼一声,痛得弯下腰去,脸上满是惊愕与痛苦。沈薇松开手,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,从口袋里掏出手帕,仔细地擦了擦手指。“解释?”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着的江辰,声音像淬了冰,“留着你的解释,去跟警察说吧。或者……”她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,“去跟你那个在监狱里等着你的父亲,好好聊聊,问问他,当年是怎么利用孤儿院洗钱,又是怎么把你这个私生子,塞进我们沈家来的?”江辰猛地抬起头,脸上是彻底的、无法掩饰的震骇与绝望,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,扔在了冰天雪地之中。沈薇不再看他,将擦过手的手帕,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,转身离开。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知道,最后的战役,即将打响。而校庆的舞台,不过是开场锣鼓。她期待着,那真正的高潮来临。校庆日。校园里张灯结彩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特有的、躁动不安的兴奋。礼堂后台,更是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。脂粉香气,道具碰撞声,还有压低的、紧张的交谈声,混杂在一起。沈薇和她的舞伴们已经换好了演出服——简洁的黑色练功服,衬得她们年轻的身体线条利落而充满力量。她们在后台一角,进行着最后的热身,彼此用眼神交流,无声地传递着鼓励。沈薇的心跳平稳而有力,不是紧张,而是一种狩猎前的冷静。林晚星则在一面单独的化妆镜前,由专门的化妆师打理着。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,头发挽成优雅的公主髻,脸上妆容精致,只是那眼神深处,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和不安。她的钢琴独奏安排在群舞之后,这本是压轴的好位置,此刻却因为前面那支势头强劲的群舞,而显得压力倍增。沈皓像个忠诚的守卫,站在她身后不远处,眼神时不时阴沉地扫向沈薇的方向。江辰没有出现在后台。自从那天被沈薇击腹并抛下那个关于他身世的重磅炸弹后,他似乎就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沈薇的场合。沈薇乐得清静。轮到沈薇她们的群舞上场了。灯光暗下,再亮起时,是冷冽的蓝色调。音乐起,是富有节奏感和空间感的现代电子乐,混合着隐约的、如同心跳般的鼓点。沈薇和她的舞伴们如同被注入生命的黑色剪影,动作整齐划一,充满爆发力,又带着一种冷峻的美感。她们的舞蹈讲述的不是童话,不是爱情,而是一种挣脱束缚、向上生长的力量,一种近乎残酷的青春宣言。没有华丽的服饰,没有甜美的笑容,只有肢体语言构筑的强烈情绪。台下起初有些骚动,似乎不习惯这种风格的表演,但很快,就被那种 raw power 所吸引,所震撼。掌声,在音乐戛然而止的瞬间,如同雷鸣般爆发出来,经久不息。沈薇站在舞台中央,微微喘息,额头的汗水在灯光下闪烁。她看着台下,目光平静,仿佛这热烈的回应早在预料之中。她退场时,与正要上场的林晚星在侧幕擦肩而过。沈薇脚步未停,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飘飘地丢下一句:“厕所的水,看来没让你清醒。”林晚星的背影猛地一僵,攥着裙摆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。舞台灯光重新变得柔和,聚焦在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和林晚星白色的身影上。她坐下来,深吸一口气,指尖落在琴键上。肖邦的夜曲,本该是忧郁而诗意的,但或许是因为心绪不宁,她的演奏显得有些急躁,几个关键的音符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偏差。台下的听众刚刚经历过一场视觉和听觉的风暴,对比之下,这独奏便显得单薄而……平庸。掌声依旧礼貌,却远不及之前的狂热。林晚星脸色苍白地走下台,甚至没有理会迎上来的沈皓,径直冲回了化妆间。沈薇换回常服,和苏青一起走到礼堂侧面的小阳台透气。晚风带着凉意,吹散了她身上残留的燥热。苏青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,讨论着刚才舞蹈的精彩之处。就在这时,江辰出现了。他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灰白,眼神里布满了红血丝,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。他径直走向沈薇,完全无视了旁边的苏青。“薇薇,”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,“我们必须要谈谈。就现在。”沈薇冷冷地看着他,没说话。苏青试图打圆场:“江辰,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,薇薇刚表演完……”“闭嘴!”江辰猛地扭头,对苏青吼道,那眼神凶狠得让苏青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沈薇将苏青拉到自己身后,迎上江辰的目光:“你想谈什么?谈你那个在监狱里的生父,还是谈你母亲是怎么拿着沈家的钱,把你这个私生子‘洗白’送进名校的?”江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。他猛地向前一步,双手抓住沈薇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她蹙眉。“你知道些什么?!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?!是赵婉清告诉你的?对不对?!”他的情绪彻底失控,眼神狂乱,呼吸粗重。“放开她!”苏青惊叫。沈薇却没有挣扎,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:“我知道你肮脏的出身,知道你和你生父至今还有联系,知道你接近我,讨好沈家,不过是为了给你那见不得光的父亲铺路。江辰,你从头到尾,就是一个骗子,一个……”“够了!”江辰猛地将她往后一推,力道极大。沈薇身后就是通往楼下花园的石头台阶!她重心不稳,向后倒去,那一瞬间,她甚至能看到江辰眼中闪过的、混杂着恐惧和狠厉的快意。然而,沈薇的反应快得惊人。就在身体即将失去平衡的刹那,她非但没有试图稳住自己,反而就着那股推力,腰部猛地发力,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,手肘曲起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地撞向江辰的头侧!“砰”的一声闷响!江辰根本没料到她会反击,更没料到是这种同归于尽般的打法。他头部遭受重击,眼前一黑,痛呼一声,抓着沈薇的手下意识松开,整个人踉跄着向旁边歪去,额头重重磕在阳台的石栏上,顿时血流如注。而沈薇,也在反作用力下,摔倒在地,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。但她立刻用手撑地,抬起头,看着捂着头、鲜血从指缝间渗出的江辰,眼神冰冷如刀。苏青吓得尖叫起来,引来了附近的人。“怎么回事?!”“天啊!血!”现场一片混乱。有人去扶江辰,有人来拉沈薇。沈薇在苏青的搀扶下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看着被人围住的、狼狈不堪的江辰,声音清晰地穿透嘈杂:“江辰,想推我下楼?就这点本事?”这话如同冷水滴入油锅,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。推人下楼?这可是极其恶劣的行为!江辰捂着头,鲜血糊了半张脸,他想辩解,却因为剧痛和眩晕,一个字也说不出,只能死死地瞪着沈薇,那眼神,怨毒得如同深渊里的恶鬼。沈薇不再看他,对闻讯赶来的老师简单说了句“他自己没站稳撞到了,我想拉他没拉住”,便拉着惊魂未定的苏青,转身离开了这片混乱。她的背脊挺得笔直,手肘和膝盖的疼痛一阵阵传来,但心底,却有一股炽热的、近乎暴烈的火焰在燃烧。这还不够。远远不够。她穿过喧闹的走廊,无视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,径直走向礼堂前方。舞台上,下一个节目正在准备,工作人员忙碌着。她的目光,落在了那架白色的、刚刚被林晚星弹奏过的三角钢琴上。一个疯狂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。她没有丝毫犹豫,推开试图阻拦的工作人员,一步步走上舞台。聚光灯打在她身上,她走到钢琴前,看着那光洁的琴盖和黑白分明的琴键。然后,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,她猛地抬起脚,用穿着运动鞋的脚,狠狠地踹在了钢琴的侧面!“哐——!”一声巨大而刺耳的噪音,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礼堂!琴弦发出扭曲的悲鸣。台下瞬间死寂,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。沈薇像是没听见那声巨响,也没看见台下那些张大的嘴巴和惊恐的眼神。她转过身,面向观众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种近乎野蛮的平静。她走到舞台中央,那里放着为某个合唱节目准备的、一支立在支架上的麦克风。她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,然后,深吸一口气,没有任何伴奏,清唱起来。唱的是一首极其古老、甚至带着几分苍凉的民谣,关于月亮,关于荒野,关于孤独的跋涉。她的声音不算特别甜美,却有一种原始的、撕裂般的力量,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胸腔里直接挤压出来的,带着血丝,带着恨意,也带着一种不屈的骄傲。没有技巧,只有情绪。那歌声笼罩了整个礼堂,压下了所有的骚动和窃窃私语。人们看着她,看着这个刚刚踹了钢琴,此刻又用歌声撕裂空气的少女,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、从荒原里走出来的灵魂。她唱着,目光掠过台下,看到了匆匆赶来的、脸色铁青的沈皓,看到了站在入口处、捂着嘴、眼神复杂的林晚星,也看到了刚刚被简单包扎好、被人搀扶着出现在门口、满脸是血和难以置信的江辰。她的歌声,像一场无声的宣告,更像一记记沉重的耳光,扇在所有仇敌的脸上。一曲终了。余音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。沈薇放下麦克风,看也没看台下那些凝固的表情,转身,一步步走下舞台。她的身影消失在侧幕的阴影里,如同一个落幕的、却让人永远无法忘记的传奇。后台依旧混乱,但当她走过时,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。她的眼神太冷,气场太强,仿佛带着刚从战场上归来的煞气。苏青追上来,声音带着哭腔和崇拜:“薇薇!你……你没事吧?你的手……”沈薇看了看自己擦破皮、渗着血丝的手肘,摇了摇头。“没事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比起硫酸,这不算什么。”苏青没听懂,但沈薇已经不再解释。校庆,以一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方式,结束了。沈薇的名字,连同她那支震撼的舞蹈、那惊世骇俗的一脚,以及那首苍凉的清唱,成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,学校所有人私下议论的、带着恐惧与不解的传奇。而沈薇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。真正的暴风雨,还在后面。她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手肘,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、近乎愉悦的光芒。她期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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